隨著“喵”“喵”的應和聲越來越大，我看見一只模樣似曾相識的貓出現在眼前，是尼莫嗎?再走近些一看，果然是尼莫，脖子上是我親手系的紅繩子標識，畏縮在一樓人家的院角，用一副哀憐的眼神看著我，顫微微的，還在“喵喵”地叫著，我一下子就將它抱了起來，像抱著走丟的小孩，驚喜不已

　　□ 文/喬金敏 圖/翟樂

　　一

　　“一再說過/我討厭那種姿勢/那種珠光粉面地/抱著寵物的嬌柔……”這是早些年為拒絕別人送我一只寵物狗而寫的詩句。

　　生活中，我確是不喜歡飼養寵物的。無論有緣無緣，我都不想和動物結緣。多年來，已成思維定式。

　　“如果有一間屋子著火了，屋內藏有一幅價格昂貴的名畫和一只活潑可愛的貓咪，在十分危急的情況下，你先救哪一個出來?是名畫，還是貓咪?”

　　飯局上，有人講了一個選擇性的小故事來烘托氛圍，以此來揣度每人的行為處事。

　　當然，拯救一條珍貴的生命是大多數人的共識。正因如此，我才不敢飼養小動物，害怕稍有不慎讓它們死于非命，而徒留感傷和念想。

　　二

　　只是你的到來，一改我的初衷，成了我的小歡喜。

　　你飄洋過海，來自遙遠的大不列顛，正宗的英國品種，孩子喚你“尼莫”，意思是一只丑小魚似的寵物貓。可你一點也不丑呢!微胖的身軀在藍灰色的皮毛下緩緩移動著，仿佛一節竹影搖曳著淡淡的月色;一雙金燦燦的眼睛，滴溜溜放光，像兩枚利箭，欲穿黑夜，因無目標可射，便溫柔起來，繾綣在我的腳邊。

　　你聰慧而敏感。每當我下班回來，先是“喵喵”地和我打招呼，然后就乖乖地靜臥著，像一朵柔美的云，等我素手輕撫……當我心情不好時，你只悄悄看我一眼，就默默走開。

　　而我確實沒有飼養寵物的經驗。連食物沒有了也不知道存放在哪兒，你就“喵喵”地把你的食物袋子用嘴銜到我的身邊，我這才微笑著恍然大悟……

　　你自尊而個性。來到我們家，最喜歡做的事就是扒在臥室的風景窗上，看窗外的鳥兒上下飛翔，興奮地用前爪在窗玻璃上亂抓，似乎要捉住那鳥。我縱容著你這戲耍的行為，任你出入我的臥室。可是，有一次你竟跳到我的床上，這是我的禁地，我很是生氣，把你狠狠地呵斥下去。從那以后，你再也不上我的床頭，即便臥室的門開著……

　　就這樣，漸漸地讓我喜歡上你。雖然前不久你意外出逃，傷了我的心，但也增加了我們的情意。

　　三

　　那天，因有事匆匆外出，通往陽臺的門忘了關上，你就趁機從四樓上逃了出去……

　　焦急的我四處尋找，就是不見你的蹤影。鄰居說：“貓走了，一般是不會回來的。”同學說：“這次你真的是養了寵物，可它居然負了你。丟了就丟了唄!”可冥冥中那份不舍又驅使我來到小區內，我大聲疾呼“尼莫!”“尼莫!”情急中，我向撿破爛的打聽，向溜狗的鄰居、玩耍的小朋友、門衛保安打聽……結果皆歸零。

　　驚慌中，我叫來了姐姐和女友幫忙尋找，我們仨邊走邊喚著“尼莫”“尼莫”……

　　忽然，一聲微弱的“喵”叫聲傳到我們的耳鼓。驚訝的我們立馬就跟著大聲回應。

　　隨著“喵”“喵”的應和聲越來越大，我看見一只模樣似曾相識的貓出現在眼前，是尼莫嗎?再走近些一看，果然是尼莫，脖子上是我親手系的紅繩子標識，畏縮在一樓人家的院角，用一副哀憐的眼神看著我，顫微微的，還在“喵喵”地叫著，我一下子就將它抱了起來，像抱著走丟的小孩，驚喜不已。

　　回來后，尼莫又是吃又是喝，筋疲力盡的樣子。我嘲諷地說：“外面的世界很精彩，也很無奈吧?”它仿佛聽懂了這話的意思，邊咀嚼著邊對著我“喵”了一聲，然后就一跛一跛地窩在茶幾邊。

　　它的腳跳樓時受傷了，我把它送給貓醫生做了體檢。還好，只有腳的前爪有點小骨折，無啥大礙，我方松了一口氣。

　　之后的日子，我便更加小心地看護它。尼莫也不再到陽臺上去，似乎明白了“吃一塹，長一智”的道理。我們相處得和諧愉悅，給如水的日子增添了不少情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