楊雨坤帶著孩子在公園玩耍 受訪者供圖
清晨六點半的奧地利格拉茨,29歲的楊雨坤已經起床,開始一天的忙碌。洗漱完畢后,他熟練地沖好奶粉,轉身進臥室輕輕拍醒女兒布布。
西安小伙兒楊雨坤既是一位父親,也是奧地利格拉茨工業大學計算神經科學在讀博士,近日記者采訪了他,聽他講述“奶爸海外帶娃讀博”的故事。
邊讀博,邊帶娃
楊雨坤是土生土長的西安人,從西安交通大學畢業后去了美國杜克大學讀研,碩士畢業后他結了婚。當時夫妻倆的計劃是,他申讀美國的博士,妻子申讀同校的碩士,一起去讀書。婚后等簽證期間,女兒布布出生了。
2022年9月,女兒布布快1歲了,妻子拿到簽證去了美國,但楊雨坤的簽證一直沒有辦下來。2023年2月,楊雨坤收到奧地利格拉茨工業大學博士錄取通知,可棘手的問題隨之而來:女兒怎么辦?
妻子在美國,當地普通幼兒園的托管服務每月3000美元左右,那是楊雨坤負擔不起的價格。剩下的可選項就是:要么他帶孩子去奧地利,要么把孩子留在國內由家里長輩撫養。
楊雨坤的計劃是先由父母帶孩子,自己去奧地利租好房子買好家具,熟悉了當地生活,再把女兒接過去,邊讀博,邊帶娃。周圍的親戚朋友們覺得荒唐,一個大男人帶娃讀博像過家家。但楊雨坤義無反顧,“我是小孩的爸爸,我不帶誰帶?”就這樣,楊雨坤安頓好后,就把女兒接了過去。
“雙線作戰”的日常
清晨六點半,鬧鐘還沒響,楊雨坤已經醒了。匆匆洗漱完,叫醒床上熟睡的小丫頭,七點半送進托管班,八點準時坐在辦公室。
下午三點,楊雨坤就得往托管班趕。接上女兒,三點半的公園或游樂場是雷打不動的“必修課”,楊雨坤一邊看女兒在滑梯上咯咯笑,心里還得琢磨著白天沒有完成的工作。下午六點回家做晚飯,吃飯。灶臺的煙火氣剛散,就得陪玩、洗澡、哄睡。常常是懷里的小人兒還沒完全閉眼,楊雨坤就沉沉睡去。偶爾他也得撐著睜開眼,爬起來把沒看完的文獻、沒寫完的報告撿起來。
最難的是女兒兩歲時期,剛到奧地利,正趕上幼兒發育的秩序敏感期,日子過得更加艱難。哪個開關必須她來按,哪個抽屜得由她關上,一丁點小事沒順她的意,立刻小嘴一癟,眼淚就掉下來。楊雨坤只能一遍遍勸自己:小孩子的大腦還沒長好,那些執拗、拖延、說變臉就變臉的小脾氣,本就是成長中該有的模樣。再累,也得等她慢慢把“秩序”二字刻進自己的小世界里。
學習和帶娃這兩件事很難平衡。“讀博帶娃,日子像在走鋼絲。”楊雨坤說,導師嚴苛,有時候下午五點要開會,可托管班早放學了,就只能把女兒塞給朋友看一會兒。
冬天最是熬人,女兒隔周就病,一病就賴在懷里不肯撒手,沒法送托管,楊雨坤只能帶她在家辦公。
重新定義父親角色
好在妻子如今終于在奧地利找到工作,一家人已經團聚,生活漸入安穩。談及帶娃,楊雨坤的態度始終篤定:“帶娃不是媽媽的天職,也是爸爸該做的事。”
“育兒從不是誰幫誰,而是兩個人并肩作戰。”在他看來,應該建立讓父母雙方都能從容平衡的育兒體系。從前獨自帶娃時,國內親友常問“你媳婦怎么放心”,甚至勸他“讓老人來奧地利幫忙”,他的回答始終如一:“我是布布的爸爸,這是我的責任。”
一家團聚之后,看到媽媽,女兒起初總躲在楊雨坤身后。那份疏離,讓楊雨坤切身體會到父母任何一方的“缺席”對孩子的影響,他說,理想情況下父母一起照顧孩子一定是最好的,但是有的家庭中,爸爸在育兒這個過程中卻是缺席的。“只有當父親們都覺得帶娃是天經地義的責任,媽媽們也覺得自己擁有同等出去打拼的機會,孩子們才能真正擁有完整的愛。”
隨著女兒慢慢長大,也一天天變得更加可愛起來。當被問“若重來一次,還會選擇早早生小孩、帶娃讀博嗎?”楊雨坤的答案依舊堅定如初。
首席記者 馬相
編輯: 陳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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